#深夜碎碎念 #姨婆人生觀 <3 或許很扭曲但我就想講
社會很M型.品質跟價格哪個重要?
「以合理的價格,找到品質完美的鑽石」
「還是以最低的價格,找到反光的玻璃?」
沒有對錯,因為都能活
但要記得,每個決定都會影響你後面的方向
#事實上兩個都很重要
幾年前開始,網購只有兩個東西夯
一個就是最低價.一個就是優品質
中間的很多都死光了
是的,我們要承認,拚多多那種極低價垃圾可以吃掉大多數下沉市場,最後變成龐然巨獸,現在台灣的飯店就是這樣,低價垃圾不只拉攏了客人,也拉攏了一些忘了自己身上背著品牌的垃圾方案。
國際品牌賣的比本土小破防疫旅館便宜,這真的是難得一見,希望不要再見。
但是你會在拚多多上,購買醫療器材嗎?
或會將你難得的美好假期,去參加0元旅行團嗎?
我不知道,但是或許這是負擔有限的小奢侈。或救命藥。
那你問我站在哪?
我哪都不站,因為人生要平衡
我會高品質的睡衣洗了在洗沒破繼續穿,航空公司飛不出去的時候,每個月一套一套的寄給我,我會收著,可能為了下葬?但是就沒破我為什麼要換?
而姨婆也會因為屈臣氏出現兩折的保養品,大肆掃貨,買來送人,或者就像我跟朋友一樣,買得開心,很油的潤的,便宜發現不好用的來拿擦膝蓋的大象皮。
但是我也學會,
不該用異樣眼光看,
摸著大象皮說很嫩的人,
到底多沒有見過世面。
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負擔自己可以的事情
有能力就不要挑最便宜的
要向著 Good-Better-Best 去
而不是 Lower-Worse-Free 看
我 不 該 拿你的鑽石送人 在 報導者 The Reporter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今日疫情重點【全台升三級警戒,每天召開全國防疫會議!新增267例本土病例,台南首次出現確診者;多家醫院爆發疫情,已有3間院內感染;今日下午41萬劑AZ疫苗抵台,預計一週後配送;行政院推「簡訊實聯制」】
全台COVID-19(又稱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持續延燒,今日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表示,由於全台已有過半縣市出現此波確診個案,宣布全台進入「三級警戒」,期間暫定自即日起(19日)至28日,全台民眾外出皆須全程配戴口罩;禁止室內5人以上、室外10人以上的聚會;超商、賣場、餐廳仍可營業,但必須落實實聯制、保持社交距離。
今日也新增275例確診個案,其中267例為本土案例、8例境外移入。本土個案中包含具萬華區活動史者87例、台北茶藝館73例、彰化水果盤商28例、獅子會2例、進香團1例、其他疫調中,還沒找出群聚相關的個案共76例(不明感染源49例、疫調中27例)。
好消息是,今日下午由COVAX平台配送的41.04萬劑AZ疫苗將到貨。指揮中心指揮官、衛福部部長陳時中表示,食藥署將需約一週的時間封緘、審核,由於疫情升溫,疫苗有供不應求的狀況,指揮中心將會控管部分劑量的疫苗,提供給一線醫護人員、中央防疫如集中檢疫所人員先接種,相關數量與細節仍待討論中。
■全台升為「三級警戒」,明起每天召開全國防疫會議
今日新增的267例本土案例,其中127例男性、140例女性,年齡介於未滿5歲到80多歲,發病日 / 採檢日介於4月30日到5月18日。居住地點分別為新北市129例(中和區26例最多)、台北市70例(萬華區31例最多)、彰化縣28例、桃園市16例、高雄市8例、台中市5例、基隆市4例、宜蘭縣3例、台南市及新竹市各2例,台南市更是首次出現此波疫情的縣市。
陳時中表示,今日宣布三級警戒的標準,與15日起雙北的限制相同。規定包含:
1.禁止室內5人以上、室外10人以上的聚會,但此人數不包含原有的家庭同住者。
2.其他營業場所,超商、賣場、餐廳仍可以開店,但必須落實實聯制、保持社交距離;大型活動要根據規定辦理,但禁止社團交接活動,宗教祭祀也一律停止。
3.三級警戒雖不影響正常上班上課,但國中小學校園禁止對外開放,陳時中並表示,鼓勵各企業異地辦公、遠距開會工作,上下班採彈性時間。
4.外出全程配戴口罩。根據《傳染病防治法》,沒有戴口罩,可罰新台幣3千元到1.5萬元,不遵守室內5人、室外10人規定、沒有停止宗教活動、社團交接、關閉特定場所,皆可罰6到30萬元。
如今全台皆為三級警戒,陳時中表示,明日起每天上午會召開全國防疫會議,將整合防疫資源、檢視各地方執行進度,以及駁斥假訊息。明天開始每天上午也會加開記者會澄清假訊息。他並強調,政府暫時沒有再升級到四級的打算。
■要求地方增設社區篩檢站,呼籲有接觸史、有症狀者再去採檢
陳時中表示,目前正要求地方整備能量設置篩檢站。對於各地確診者的足跡,也會透過資訊系統,將足跡整合後畫出熱點區域,就會考慮在該區域建置快篩站。但他也強調,並非沒有症狀者都可以抱著心安的心態去檢驗,「這樣是浪費資源,沒有症狀的人去採檢,還會增加染疫風險,呼籲有接觸史、有症狀者再去採檢。」
對於有症狀者去篩檢站排隊,可能造成他人染疫。陳時中說,已要求篩檢站要設立「綠色通道」,對於現在有症狀者、高接觸史者,應該要優先採檢。地方政府也必須在第一時間將患者送到集中檢疫所或醫療院所,指揮中心正訂定相關指引,若民眾不幸拿到確診報告,地方政府應如何即時聯絡、並在一定時間內安置病患。
針對醫療量能部分,陳時中說,各大醫院已暫停或延後不必要的手術、門診,醫院要降載到最低,也要求各醫院依照應變機制、清出專責病房,讓病人得到照顧。
指揮中心專家諮詢小組召集人張上淳表示,過去確診患者住院,Ct值必須達到34(數字愈高,病毒量愈低)才能解隔離。「但這個標準設定得很高,一般實證資料認為,Ct值超過28就沒有傳染疑慮,這次為了有效使用醫院病床,不希望將沒有傳染力的病人留置醫院,因此Ct值超過30的病人,就可以解隔離,但仍需自主健康管理一週。」
張上淳說,這兩天確診個案數增加得很快,目前可掌握的數字,在加護病房使用呼吸器的個案共有26例,有3例使用葉克膜。「昨日只有19位病患使用呼吸器,今天就增加7位,因為有不少高齡長者確診,病情容易變得嚴重。」
針對疫情較嚴峻的雙北,衛福部常務次長石崇良表示,目前雙北有14家醫院超過500張病床,急性病床有至少13,000床,醫療量能基本充足,目前也在擴充專責病房,但需要一些時間消化原來住院的病人。而和平醫院作為專責醫院也已完成清空。台北市專責病房已開設376床、新北市283床,後續會再持續擴充。
防疫旅館全台共17,789間房,目前使用10,501間,使用率59%,還有7,000多間房可以使用,現已要求地方政府持續擴充防疫旅館數量。
集中檢疫所全台則有4,500間,已使用2,500間,目前預計再增加2,000間,確保任何時間都有安置所可以緊急使用。
■台大醫院10位工務人員確診;北高2家醫院、北市某血液透析中心出現院內感染
近期全台各地有多家醫院傳出收治病人而後發現確診的狀況,或是醫護染疫。張上淳表示,有些醫護人員可能在社區被感染,也有民眾不知確診到醫院就醫,這些病人可能以其他疾病的病徵表現,醫院不見得能夠察覺,就沒有及時採檢出來,目前病人要入院前,都會希望先篩檢過再入院。
今天上午台大醫院也發布聲明稿表示,東址地下3樓平時負責修繕業務的工務室人員,在5月18日發燒採檢,傍晚確診,針對工務辦公室36人採檢,總共10人確診,目前疫調發現其中有確診者曾有萬華區足跡。
台大醫院發言人、副院長王亭貴表示,目前26名陰性的密切接觸者正在醫院隔離中,疫調也會持續進行、環境已清潔消毒,環境採檢10處發現在工務辦公室有3處殘留病毒。
王亭貴說,台大1,000多名住院病人才剛完成普篩,全數都陰性。這次將會針對全院約6~7,000名員工使用抗原快篩進行普篩,預計將在48小時內完成。大規模的採檢希望能確保院內維持乾淨的狀態,但也會影響醫療量能。王亭貴也表示,已即刻停止所有常規手術、新病人入院及進行門診降載,希望非緊急之病人延期就診,同時也請衛生局幫忙將急診非重症的確診患者轉院,將台大醫院的量能,都先保留給急重症的病患。
不過,王亭貴強調,院內感染是指民眾在住院期間得到感染,並不包括入院時即有的或已潛伏的感染。這次的工務人員確診,判定是在院外感染,傳染給其他工務人員,因此不算是院內感染。
指揮中心醫療應變組副組長、疾病管制署副署長羅一鈞說,目前多家醫院可能有醫護、病人確診,但發生院內感染的醫院共3家,分別是板橋區亞東醫院、高雄仁惠醫院,以及今日台北市一間血液透析中心。
亞東醫院自17日爆發院內群聚感染後,亞東醫院證實,今日再新增3例確診,都是原確診個案的匡列者,3人分別是1名病人、1名病人家屬,以及1名看護,這些個案都在匡列掌握中,第二次採檢才陽性確診。
羅一鈞說,台北市一間血液透析中心,其中一名洗腎病患在12日身體虛弱、13日發燒,就醫採檢後陽性。該診所自行購買快篩給中心病患、員工採檢,結果驗出4人陽性。指揮中心已和衛生局一起到洗腎中心做匡列與管控,目前11名工作人員、67名病患都已居家隔離並會採檢。由於病患每週都需要血液透析,羅一鈞說,會先想辦法安排媒合醫療機構協助,若沒辦法,則會每兩天對這些隔離者進行PCR採檢,再由居家隔離中的醫護人員,帶病患回到清潔消毒完畢的血液透析診所。
陳時中呼籲,「我們會極力控制,也會透過很多方式避免院內感染擴大,提醒大家醫院是風險很高的區域, 除非特殊情況,不要一直前往醫院。」
■41.04萬劑AZ疫苗今午到貨,5月26日配送,將控管劑量給醫護與防疫人員
疫情升溫讓疫苗供不應求,多家醫院因為疫苗缺貨,而取消了原先預約自費、公費的疫苗接種。指揮中心發言人、疾病管制署副署長莊人祥說,截至5月18日,已累計接種24萬5008劑,庫存只剩下7萬多劑。
今日的好消息是,下午近4點時,由COVAX平台配送的41.04萬劑AZ疫苗將抵台,陳時中表示,這批疫苗也是自韓國廠寄出,等食藥署進行檢驗、封緘,預計需要一週時間,就可以提供使用。
不過,為了保護一線醫護、防疫人員的安全,陳時中表示,這批疫苗將會控管部分數量,提供給這些風險最高的人員接種,如載送病患的運送人員、醫護人員、集中檢疫所人員等。這兩天也會盡快討論控管的數量。疾病管制署署長周志浩補充,這一批疫苗的到期日為8月31日。
■北市昨日快篩陽性率5.1%,新北市再增3快篩站
台北市政府統計,昨天(18日)台北市4個快篩站,共篩檢1,213人,陽性率5.1%,今天早上到下午3點半開記者會時統計,陽性率是5.2%。台北市長柯文哲表示,預計要下降到3%,社區感染才能算控制住,但隨時有可能再上升,因此還是要做好個人防護,降低活動。
新北市市長侯友宜今天宣布,新增3個社區篩檢站,分別是土城、永和、樂生,加上原本的板橋篩檢站,總計每日可篩檢1,000人,他也表示篩檢站會優先採檢高風險區活動或接觸史者。
高雄市政府也在上午召開記者會,市長陳其邁表示,過去31天台灣806例本土案例,R0值為5.5(即一名感染者可傳染給多少人),代表一個人可以傳染給5.5個人。根據過去各國的研究都可看到,公衛措施的介入,也就是戴口罩、維持社交距離,可以非常有效的阻斷傳染鏈。
因此他也在記者會中多次強調,將對未戴口罩的市民進行裁罰,若民眾不戴口罩倒垃圾,將拒收垃圾,「我也要求警政單位,針對人與人的連結行業加強查緝,如果查到,除了裁罰外也將即刻斷水斷電。」
台大公衛學院教授陳秀熙今日也在記者會中表示,鑽石公主號的R0值為5.7,此次萬華疫情R0值已達5.5,但若嚴格落實公衛防疫措施,模式推估結果認為,若能落實到9成以上,只需3天就能將每日確診數控制在兩位數。
針對口罩,今日有媒體提問指揮中心現場的手語翻譯員是否需要戴口罩?陳時中回應,現在也有一些透明口罩,若需要讀唇語可以使用。
然而,資深手譯員李振輝曾在受訪時表示,使用透明口罩會起霧而看不清楚嘴型跟表情,實務上手譯員完全無法使用。過去就曾有公部門向國外購買一萬個透明口罩,後來直接作廢。
■北市徵防疫旅館,號召退休、離職護理人員回前線
台北市長柯文哲表示,目前確診者多為輕症或無症狀,只有20%需要在醫院治療,4%需要加護病房, 因此快篩陽性都會安排到集中檢所或防疫旅館,未來輕症、無症狀確診者也會比照辦理。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補充,目前台北市共有安心檢疫所200多床,中央的陽明山檢疫所200多床,目前徵調的旅館200床,預計對外徵用到700床,目標是總體數量1,000~1,200床。
由於有許多北市民眾前往社區篩檢站,為了明確分流,快篩陽性患者,無症狀、輕症前往檢疫所外,中、重度患者則會以救護車載往專責病房;而快篩同時也會做病毒核酸檢驗,若陽性但無症狀、輕症,則停留或送往檢疫所;中、重度患者一樣送往醫院。
台北市觀傳局局長劉奕霆表示,目前台北市已經有兩間大型旅館願意轉為「收治快篩陽性患者的旅館」,有醫護團進駐,第一間已上線的旅館可提供約200多間房間,目前正和其他旅館洽談,希望能提升旅館量能。
台北市預計讓住進檢疫所中的輕症、無症狀確診者,10天後進行一次PCR核酸檢測,陰性或Ct值高於30就可以回家,Ct值小於30者,再住7天後即解隔。
柯文哲說,現在每天新增入住檢疫所或檢疫旅館者約100床,不能單靠旅館人員照顧,還必須要監測健康才安全, 因此要對退休或離職的醫護人員發出徵集令,「現在國家需要你們到防疫前線作戰」,服務範圍是在防疫旅館、檢疫所,詳細需求人數還不確定,但由於還需要訓練感染控制措施,報名到上線約需一週,希望有意願者先向台北市政府登記,「就像後備軍人,先訓練,有需要就送上前線。」
針對台大醫院傳出工務室有10人確診,暫時不收新進病人,也有不少醫院傳出院內有病患確診,柯文哲表示,現在陸續有醫院會院內感染,過去都是「清零計畫」(即分區淨空,清潔消毒),現在看起來不行,若醫院營運要改變,要報到台北市衛生局,不可以想停就停,這樣治療能量會出問題。
不過他也強調,台大醫院只是說不收新的病人,「我相信新冠肺炎或重症還是會收」,只是停下來看要怎麼調整,台大是全台最大醫院,不可能停止運作。
台北市政府昨天要求轄下醫院必須空出一定比例病房當作專責病房,或是支援醫護人力,柯文哲代替醫院對中央喊話,他指出,現在有很多醫院轉為專責防疫醫院,或專責病房,希望健保署針對專責防疫醫院、病房,跟大家商量健保費,醫院才有辦法做出決定,很多醫院是不曉得將來怎麼處理,所以才猶豫。
■行政院推「簡訊實聯制」;新增8例境外移入,自印度、菲律賓、日本入境
由於目前民眾要進到各大超商、餐廳等店家,都得要採實聯制。今日上午行政院召開記者會,政務委員唐鳳表示,今日已上線「簡訊實聯制」,民眾透過免付費簡訊,就可做到實聯制。
民眾在欲進入的店家門口掃QRcode,手機會出現店家代碼與收件人1922,民眾只要按下送出,就完成實聯制;民眾也可以打開Line App「疾管家」掃描QRcode,或打開簡訊功能,收件人輸入1922,內文打上店家代碼,發送簡訊即可。唐鳳表示,簡訊是由電信業者吸收費用,民眾也不會留下任何個資,所有資料保留28天,店家可在今日下午3點後申請。
另外,今日境外移入的確診個案也較前幾日稍多,一共8例,其中5例自印度入境、2例菲律賓、1例日本。這些個案都有登機前3日病毒核酸PCR陰性報告,在台期間也都沒有症狀,且都是在自主健康管理或檢疫期滿後採檢確診。
(文 / 陳潔、林慧貞、林雨佑;設計與資料整理/江世民、柯皓翔、戴淨妍 ;攝影 /余志偉、鄭宇辰、陳曉威、黃品維)
#延伸閱讀
【守住醫院、才能守住更多人:雙北疫情外溢全台,社區聯防如何儘速補位】https://bit.ly/3uZVaWG
【清院不封院、防疫更細緻,從SARS到COVID-19,和平醫院為何仍是台灣疫情關鍵槓桿?】https://bit.ly/3uQGgC8
【從武漢到世界──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即時脈動】http://bit.ly/2HMR2T6
#報導者 #COVID19 #本土案例 #確診 #社區篩檢站 #集中檢疫所 #院內感染 #快篩 #停課 #遠距上課 #三級警戒 #AZ疫苗 #簡訊實聯制
我 不 該 拿你的鑽石送人 在 台灣主權和平獨立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接受《日本產業經濟新聞社》專訪
昨(26)天上午,我在總統府接受《日本產業經濟新聞社》專訪,針對近期臺灣處理武漢肺炎疫情的經驗、臺灣參與世界衛生組織(WHO)及對於國際防疫措施等表達我的看法,以下是完整的問答內容:
問:2003年SARS流行時,副總統是擔任衛生署長,採取果斷的措施,處理得非常好。請問您任衛生署長任期中經歷了哪些挑戰?那時臺灣還沒有加入WHO,請問有哪些困難?
副總統:2003年的時候,臺灣爆發了SARS疫情。當時SARS有一個很重要的挑戰,就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這個病的病因是甚麼不知道,也不曉得怎麼診斷,更不曉得它的死亡率是多少,怎麼樣治療也都不知道。所以當時確實是全世界都處在一個不確定(uncertain)、未知(unknown)的情況下。對事證的無知,就是恐慌最大的來源。
在那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讓所有研究這個疾病的人,或者是在做防疫的人,都應該能夠很密切地來交流他們的資訊、他們的生物檢體等等。SARS一開始發生的時候,是從廣東開始,然後傳到了香港,再從香港傳到了多倫多、河內跟新加坡,臺灣在第一波散播的時候,還沒有感染的病例,後來有一個勤姓商人從中國得到感染回到臺灣,臺灣才有感染病例。
剛開始的時候,臺灣的醫學中心在防疫和病人照護做得都不錯,都沒有發生任何的問題。可是沒有想到,後來在臺北市立和平醫院發生了院內感染。院內感染爆發以後,臺北市政府做了一個大規模的封院,封院的過程比較沒能思考規劃得很好,馬上就訂在某日中午12點封院,只要在醫院裡面的人,通通被關在那個地方。有些計程車司機,停車在醫院去上個廁所,就被關住了;有些到醫院去買醫藥用品,也被關住了;有些幫爸爸、媽媽去拿藥的人,也被關住了。醫院裡面關了很多跟SARS沒有關係的人,既不是醫護人員,也不是病人或密切接觸者。而且,當時跟民眾的溝通沒有做得很好,所以一宣布關院就把很多人關在裡面,第一,立刻就引起了恐慌,第二,醫護人員也就抗議,第三,所有的病人也就開始擔心會被感染。
在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之前,我們就希望WHO能夠幫我們,給我們SARS的病毒株,讓我們可以做快速診斷工具,也讓我們能夠跟各國來交換疫情的資訊、防疫的知識。但是WHO都沒有理我們,一直到了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以後,他們才派代表來。在這之前,我們都很認真的把我們SARS的病例資料報告給WHO,但是我們卻沒有得到很好的回應照顧。所以他們派代表來到臺灣的時候,很不幸的,已經有很多人過世了。
當時是一個很困難的狀況,在那個時候,我記得有很多日本醫界的朋友也來到臺灣,跟我們交換SARS防控的意見。SARS結束以後,APEC在曼谷召開衛生部長會議的時候,我還跟日本厚生省大臣見面,NHK還廣播出來。我們交換了很多的意見,他也謝謝我說,日本前後派了500多個醫生來到臺灣,看我們是怎樣做好SARS的院內感染管控,怎樣做好病人的照顧,還有怎樣做好民眾風險的溝通,他們都有來詢問我們。
那一段時間,我們跟日本維持很好的國際防疫交流,那算是一種雙邊的合作關係(bilateral),因為我們沒有辦法經過WHO的管道來做多邊的合作交流。中國的疫情資訊當然不用講,我們都拿不到,我們曾經跟香港的大學要他們分離出來的病毒株,他們答應要幫我們送過來,可是說要先得到最後的批准(get final approval),但他們從未得到最後的批准,所以我們就沒有拿到它們的病毒株。
我們的病毒株是從美國疾病管制中心(CDC)拿到的,美國前前後後派了一群人來幫我們忙,我們跟美國CDC實際上就是手牽手、肩並肩、心連心,從早到晚一起做,努力來控制疫情。我們那時候最大的幫助者是美國CDC,不是WHO。所以我們沒有參與WHO,對我們來說,失去了在第一個時點即刻控制疫情的機會。在SARS以後,大家才覺得,確實是不應該讓臺灣不在全球防疫網裡面,全球防疫是一個網絡(network),這個網絡不容許有任何的破洞,臺灣就是一個破洞,臺灣是國際防疫的孤兒。但是,病毒從來不尊重國界,病毒是會到處跑,這樣除了對臺灣造成危害以外,對全世界都是一個威脅!幸好我們跟美國有這樣好的合作,才讓臺灣能夠在SARS的控制,得到比較好的成果。
我們後來分析SARS的發生率,臺灣是比較低的,WHO宣布的旅遊警示期間,還有社區感染期間,臺灣也是比較短的。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學習新加坡、香港、多倫多的例子,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臺灣將疫情控制得很好!所以在傳染病防治上,一定是你幫我、我幫你,互相合作、彼此交流,彼此互換資訊,才能夠共同把防疫做得很好,WHO就是要扮演這個角色,但是WHO竟然把有2,300萬人的臺灣當作孤兒,把臺灣放棄掉。
這個造成臺灣和全世界很大的威脅,所以在那段期間,我們確確實實面臨很大的挑戰!我們在跟美國CDC合作的時候,第一個就是邊境檢疫(border quarantine),從境外要進入臺灣的人,我們就一定做發燒的檢查,如果發燒檢查是有問題的,我們就會進一步做病毒檢測。我們也要密切接觸者居家檢疫 (home quarantine)。從邊境檢疫加居家檢疫,如果有感染,就立即住進醫院,住在醫院的負壓病房。還有許多其他人會發燒,我們也有在醫院外面設置發燒篩檢站,在醫院裡面就規劃發燒病人的動線,發燒的病人都是搭乘特定電梯到發燒病房,其他人都不可以搭乘這個電梯,或是去發燒病房。我們努力把院內感染管控做好,對於醫護人員的保護,包括N95口罩、護目鏡、防護衣都準備得很好,然後再來照顧病人!前前後後,我們也花了我們很長的時間才控制住疫情。
如果當時在第一時點上WHO 就讓我們拿到病毒株,讓我們能夠參加各式各樣緊急專家會議的話,應該不會有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這樣不幸的事件,因為在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之前,在香港、新加坡都已經有這樣的案例,所以怎麼樣讓臺灣跟他們學習、交換意見,就變得很重要,這應該就是WHO應該扮演的角色。
問:請問當時跟日本交流的過程中,有得到什麼樣的收穫?
副總統:我覺得日本在醫院的院內感染管控上確實做得很好,雖然當時沒有SARS的案例,但是對於醫院環境的清潔消毒,譬如說病房裡的桌椅,還有醫院環境的清潔都是很認真,消毒得很好。我們互相交換經驗的時候,他們也說我們日本都有這樣做。所以,日本在醫院內的感染管控是做得相當不錯。日本的醫師在病人的照顧上,專業性也很高,對基本感染病的防治知識相當充足,他們看了我們怎麼做,他們立刻學得很快,他們很棒。
問:臺灣在SARS的疫情當中,學到甚麼經驗?例如《傳染病防治法》的修改?與其他的國家有沒有不同的情況?
副總統:在SARS剛剛開始的時候,臺灣的《傳染病防治法》確實是很舊的法律,所以對於防治這些新興傳染病沒有很好的規範。比如說,要讓病人在家裡做居家隔離,他會說法律上沒有規定,你怎麼能強迫我居家隔離;我們要求入境旅客要填表格、要量體溫、體溫高的就要去檢查等等,他不要這樣做,我們也沒法可管;中央政府規定不要戴口罩,地方政府卻要戴口罩,中央和地方防疫工作就不協調,也無法處理。在SARS流行的時候,我們為了要讓感染症醫院獨立出來,會徵收某些醫院,可是醫院不願意,也無法規範。
我們發現當時的《傳染病防治法》確實規定的不夠嚴謹。我們就把《傳染病防治法》中,防疫上應該要有的法規都訂得很完整,裡面還包括了假消息的罰則。當時SARS流行的時候,許多媒體不經查證,隨便報導某社區有一個病人,立刻引起民眾恐慌,他根本只是有發燒而已,並沒有SARS,這種假新聞讓整個情況就變得很令人憂慮。疫情的訊息不可以隨便散播,為了不准這樣做,我們就有設有罰則。《傳染病防治法》全部修完了以後,根據《傳染病防治法》,我們就開始了所有全國傳染病防治體系的重新再建立。
除了《傳染病防治法》以外,也需要修改《疾病管制局組織法》,以前疾病管制局沒有感染症醫生,只有一個兼任的。後來就有20幾個感染症專科的防疫醫師,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疾病管制局的同仁,不是只有高普考及格的公務員可以進來工作,還可以用醫事人員、教育人員、還有技術人員,讓同仁的專業多樣性更好、更周全。疾病管制局可以充實實驗室,加強實驗室的研發內容,而且也可以跟全國各個醫院的實驗室合作,連結在一起,這就是很重要的組織再造。
衛生署也要再造,那時候發現很多老人院容易得到群聚的感染,而國際衛生的交流也要加強,所以當時也重新修了《衛生署組織法》,設置長期照護處來照顧染病風險比較高的老人,把老人院或者養護院管理得很好。我們也有國際合作處,讓我們可以加強跟日本、美國、加拿大、歐盟、澳洲、其他國家有更多的國際交流。透過這樣的合作平台,我們也跟「美國在台協會」(AIT)開始有「全球合作暨訓練架構(GCTF)」,在這個架構下合辦了很多跟全球公共衛生和全球防疫有關的訓練,像是登革熱(Dengue Fever)、茲卡病毒(Zika virus)、病媒蚊、還有急性傳染病防治,我們都開了工作坊。每一次的工作坊大概有25個到30個亞太國家的官員來,除了上課,還可以到實驗室去操作。
因為我們有國際合作的努力,跟國際上的連結就會比較好,雖然我們不是WHO的成員國,但是我們比一些WHO成員國,還更努力去推動全球衛生。所以我們把衛生署組織改造,把疾管局組織改造,修了《傳染病防治法》,設立了傳染病醫療體系,從2003年以後到現在都還有派上用場,它們叫做應變醫院,就是這些醫院到有必要的時候,通通變成感染症醫院,只有看感染病的病人,所有其他病人就不進來,我們把傳染病醫療體系也建立起來。建立傳染病醫療體系還不夠,地方衛生局的同仁也要加強防疫的知識和才能,CDC也開始訓練地方衛生局的同仁,人才的訓練也是強化防疫很重要的部分。
再來就是防疫物資,我們那時候就開始儲備口罩,也曉得流感很重要,而有儲備克流感和快篩的工具,儲備這些防疫物資也是在《傳染病防治法》中就有很好的規範。所以包括了人員、物資、機構、醫療體系,還有傳遞疫情消息,我們都有很好的規範。因為有了這個基礎,到了2009年H1N1流感大流行、還有這一次武漢肺炎流行,我們就準備得比較好。SARS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公共衛生上很大的教訓,但是我們從教訓中學到了怎樣來好好的準備,好好來因應新的挑戰。
這次臺灣也是在一月初,一聽到有傳言說,在武漢出現了很奇怪的不明肺炎病,就已經召開了傳染病防治諮詢委員會,對整個疫情就已經開始有警覺。臺灣算是很早就注意到這件疫情,我們也注意到武漢明明有醫護人員感染,如果一個醫師或者護士得到感染,絕對不太可能會是去野味市場得到感染的。但是,他們說沒有人對人的傳染(person to person transmission),我心裡想不太可能,除非這些醫生護士常常都跑去野味市場,要不怎麼會從野味市場被感染,後來的報告,發現最早期的病人,根本都沒到過市場,是後來有些病人到了市場,把病毒帶到市場裡去。「可以人對人傳染」,對傳染病防疫是很重要的,可是中國一直到一月下旬才承認,WHO也是跟著中國後面才承認這個事實,這對於全世界的防疫就造成很大的困難。
在《傳染病防治法》裡面,我們強調一個很重要的精神,就是疫情一定要透明(transparency)、不可隱匿,而且疫情一定要跟全世界各國來公開分享(sharing)。別的國家要派人來來臺灣看,我們也都歡迎他們來;疫情要透明,疫情要分享,更重要的,我們也強調防疫的工作要大家一起合作(cooperation),防治法也規定臺灣的病毒檢體,可以送到日本或送到其他國家。這次我們臺灣算是有比較好的防疫準備,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壓力,因為我們在中國的國人及臺商很多。
問:現在臺灣(武漢肺炎)的疫情控制得非常好,副總統的看法為何?
副總統:臺灣目前控制的情況是相當不錯,我們這31個確診個案裡面,實際上可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就是來臺灣觀光的大陸客;另一部分就是在中國感染的臺商,回來以後傳給他的太太或是她的先生、或傳給他的家人,大部分都是家庭傳染的零星家族聚集病例;第三部分就是去中、港、澳旅遊的人。有一個例子是爸爸、媽媽兩個人跟兩個兒子到義大利米蘭去,搭飛機的時候得到感染,因為飛機機艙空間很狹窄,飛行時間很長,很容易彼此感染。他們在香港轉機,而在香港機場裡面,一定也有很多大陸旅客,可能有廣州來的、浙江來的、或武漢來的,他們一起坐飛機,坐了12、13個小時,就感染了。
現在臺灣的這些個案,絕大部分都能夠追溯到感染來源,目前的狀況看起來,都還是家族內的感染。我們沒有像韓國的新天地教會,或是新加坡的神召會,因為宗教聚會而得到傳染,就是沒有所謂的聚集感染。臺灣到目前為止,從在國外得到感染的人數,比在國內感染的人數要來得多,而且沒有「感染以後又一直傳下去的傳染鏈」,沒有從這個家庭傳到那個家庭,我們沒有持續性感染鏈。相對來講,我們的感染情況算是有限的,但是卻讓我們的醫護和防疫人員投入很大的心力去做。
我們這次會做得比較好,其實是從SARS的時候就有經驗。例如旅客在海關的時候,就需要填報是去哪裡旅遊;如果是從大陸來的,就要在家裡14天不可以出去;如果有症狀,或者有發燒,就馬上送去做檢查,如果檢查出來有病毒,那就要在醫院的負壓病房接受照顧,直到病毒消失為止。我們整個照顧體系是參考SARS來做,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及CDC實際上有經驗,更好的是,它也有學者專家團隊,這些學者專家就是負責北、中、南、東不同地區的感染症醫療體系的負責指揮官,所以我們是把臺灣整個指揮體系建立起來。我們體會到臺灣永遠會面臨來自一個比較大的國家的新興傳染病的挑戰,像是SARS及這次的武漢肺炎,因為我們的臺商很多,所以入境的感染者就很多,還有遊客也很多,所以我們永遠是繃緊神經,準備在防疫,我們的防疫單位其實沒有一分鐘是放輕鬆的。
我很多朋友每次來臺灣都說:臺灣怎麼那麼緊張?怎麼每次經過機場入境時,還是要接受紅外線體溫感測等。我回答說,我們有登革熱,這對臺灣來說是很大的影響,而且從東南亞來的旅客也很多,我們一定要照顧他們。他們健康,我們大家都健康。大家來這裡經商或旅遊也都會很愉快。所以我們CDC一直是很緊張、很努力在維持。
問:想請問副總統看到現在日本對於(武漢肺炎)疫情的作法,有什麼建議可以提供?
副總統:基本上,日本在感染症的防疫上,以往都做得很棒,這不是我自己說的,因為我本身主攻流行病學,所以我有很多朋友是在日本東京大學、京都大學、九州等,他們的感染症基礎研究,或是病人的照顧,或是公共衛生防疫,日本也有一套很好的防禦設備。這一次的情形,對日本最大的挑戰,是來自於中國疫情爆發得太快,而日本又是大家都很喜歡去觀光的國家,所以大陸客就很多。我看了日本所有傳染的人,開始的就是巴士司機,載了一大堆陸客而得到感染,計程車司機也受感染,所以他們大部分都是因為接觸到陸客而得到感染的情形很多,一旦感染以後,從這個司機傳給他的家人的時候,日本的掌控其實是滿好的,包括在醫院裡面的照顧,還有院內感染的掌控,我覺得是蠻得體的。
但是日本面臨一個最大的挑戰,不是日本的問題,主要是因為鑽石公主號郵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3,700人在一條船上,有人有感染該怎麼去處理。如果要講源頭的話,鑽石公主號其實當時要讓旅客上船的時候,就應該要宣布,如果你來自疫區,拜託請不要上來;或是你有咳嗽、發燒的症狀,也請你不要上來;特別是來自疫區的人,一旦把病人邀請到郵輪上,那就很危險了。鑽石公主號一開始在香港或在其他地方的時候,船公司應該就要有警覺,不應該讓這些來自疫區的人,或者是有症狀的人上船,一旦上了船,到處旅遊,那就很不容易(掌控)了。
我沒有坐過遊輪,我是聽朋友講的,坐遊輪很好玩、都是自助餐、大家都好開心;一面拿自助餐時,就一面聊天,真的很危險,在那樣的遊輪環境,很容易有人對人的接觸,而且在走道都距離很近,雖然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可是進進出出,都很容易感染到。
飛機跟輪船內的傳染,是這一次的武漢肺炎最獨特的感染場所。鑽石公主號載了3,700人在裡面,所以日本就把它放在港口,用特別的檢疫方式,有病的人帶下來治療。這樣的處理情形,當然有一些小地方可以再檢討,像最後有幾個人沒有檢驗第二次就下船,就是疏忽。但是我也可以體會,3,700人很多,帶給日本整個防疫一個挑戰,雖然有些日本國民覺得做得不夠好,有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可是我覺得整體來說,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3,700個人的檢疫照護,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些人下來以後,得到很好的治療。
我現在講到武漢肺炎的臨床特性等,都參考日本的資料,因為中國的資料有些時候有選擇性,剛開始的時候說致死率15%,因為住院的人都是肺炎(pneumonia),嚴重的人才住院,當中又有很多老人、有慢性病的人或雙重感染的人才會得到肺炎,當然這些人就死亡率高。所以一開始說,死亡率15%,我們就說沒有那麼高,我個人就認為沒有那麼高。現在是2%至3%,但是我相信,如果醫療照顧再好一點,搞不好會低於1%,就像日本一樣。
日本過世或是往生的個案,都是年紀大的,有病的人,您問到日本的情形,我覺得SARS跟武漢肺炎很不同的地方,在於SARS是不發燒就不感染,而且SARS一旦得到了症狀就很嚴重,所以病名叫做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而武漢肺炎實際上感染的人就好像是一座冰山,發病的人只是冰山上的一角,底下是輕症的人跟沒有症狀的人,但是他們也會傳染給別人,這是最困難的地方。
我們很遺憾,早期的論文裡從來沒有人跟我們說輕症的人是怎麼樣,中國大陸在12月的時候,醫院都看重症的人,把輕症的人通通放回家,也沒有教他們居家隔離,也沒有教他們避免感染,所以這些人就散布病毒(spread up)。同樣的,在鑽石公主號上面,開始的時候,可能大家都比較重視有肺炎的人,因為很危急,要好好照顧他,要不然可能會對生命有危險。可是輕症的人往往被忽略掉,所以我從鑽石公主號上面的資料看,有三成的人是無症狀的,我看了以後,真的是很害怕。所以我當時就在想說,冠狀病毒已經從SARS,慢慢變成流感化(influenza like)。我現在還在追蹤鑽石公主號上面的人的健康狀況,看起來大部分的人都是輕症。所以我們也從鑽石公主號學了很多很好的有關於武漢肺炎的知識。
我要謝謝你們(日本)讓我們能夠用橫濱模式,把我們臺灣的旅客都能夠好好的帶回來。所有隔離、照顧的方法,都是按照最高規格來做,這真的是只有日本這樣的好朋友,才能夠跟臺灣配合的這麼好,讓我們派專機去,我們的醫護人員去做很好的照顧,送他們回來。所以我們常常講”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在患難當中,當我需要的時候,就見到了真正的朋友。
我們後來也發現,實際上,臺灣因為沒有參加WHO,有很多像緊急應變會議,邀請了日本,還有一些國家去參加,臺灣居然沒有參加。臺灣是受到威脅最厲害的地方,我們竟然沒有被邀請參加。所以在WHO諮詢委員會議的時候,他們就替臺灣發聲,一定要讓臺灣參加,我們實在很謝謝日本政府幫我們發聲,特別是安倍首相。讓我們在最艱難的疫情挑戰的環境之下,就能夠感受到,一個真正的好朋友,在最艱難的時候可以跟你一起去防治疫情,能夠有機會幫你得到更好的資訊、更好的參與,也對全世界會有貢獻,所以我們真的是很謝謝安倍首相還有日本政府在這方面給我們的支持,我們覺得受益良多。
問:假設臺灣一開始就加入WHO,臺灣是否對國際會更有貢獻?
副總統:那當然。我舉個例子,我們臺灣不是沒有加入過WHO,中華民國是主張要設立WHO的國家。聯合國要設立WHO,中華民國是一個倡議者,所以我們在很早以前,就是聯合國成立WHO的時候是倡議國之一,所以我們進入WHO以後,實際上跟WHO有很好的合作,臺灣也有WHO的分支機構,在臺大醫學院,也是我的母校,我的老師陳拱北教授,就是臺灣跟WHO聯絡的一個關鍵人。當時WHO幫臺灣,給臺灣經費,幫我們送人到日本、美國、澳洲去做很多的訓練,我們也提供很多的幫忙,像我的姐夫他是做瘧疾控制(malaria control),臺灣的瘧疾控制做完了以後,WHO就請他去斯里蘭卡、馬來西亞幫忙做瘧疾控制。當時我們還在WHO的時候,我們得到WHO很多的幫忙,在資源、人才訓練,知識傳播、與國際交流上,我們得到了很多的好處,但是,我們也做了很多的貢獻。當時WHO在臺灣開的國際會議相當的多,但是後來因為我們退出聯合國以後就沒有了。
臺灣一直願意扮演一個很好的世界衛生公民的角色,對全世界有所幫助,就像我們以前在聯合國的WHO裡面所扮演的角色是一樣的,當時我們在臺灣還幫忙訓練很多東南亞來的醫師、護士,還有公共衛生防疫人員。我在臺大念碩士班的時候,有很多的朋友,他們都會想念當時我們在WHO的時候,他們獲益很多。後來,我們沒有在WHO裡面,最明顯的例子就是SARS來的時候,我們連中國的資料都沒有,雖然中國說,他們一直在照顧臺灣,都跟臺灣分享資料,說老實話,他跟我們分享資料就是報紙上可以看到的資料,那是沒有用的。你沒有很細節的臨床知識的時候,你沒有辦法做很好的疫情控制。
我們的人員到WHO去訓練的機會也減少很多。而且WHO也不是只有傳染病控制(infectious disease control),還有包括非傳染病(non-communicable disease)像癌症、心臟血管疾病、環境疾病、甚至醫護人員的訓練,這些東西都是WHO可以做得好,臺灣也可以來幫忙做,以前我們很多的老師就是這樣去幫忙。其實我們不在WHO裡面,尤其是傳染病,我們沒有辦法拿到第一手的資料,SARS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得到的消息,都是很片面、不完整的,所以,讓我們在防疫工作的設計上,沒有那麼好。所以,我剛才才講,幸好當時有透過美國CDC來幫忙,病毒也是他們給我們,我們當時也沒有病毒。怎麼這麼殘忍,不給我們病毒,讓我們沒有辦法去做確診診斷,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問:面對此次武漢肺炎,假設臺灣有加入WHO,臺灣可能可以提供怎麼樣的幫助?
副總統:假如臺灣有加入WHO,我相信一定會邀請我們的專家,像張上淳、林奏延、蘇益仁等人,去看看武漢的情況是什麼樣子;如果我們能夠得到第一手的資料,我們很有可能在1月初的時候,就會給WHO一個很好的建議,提醒大家應該要更注意武漢的情形。因為臺灣跟中國很接近,有很多臺商在那邊,也有很多以前一起合作研究的醫師、護士在武漢,所以我們可能也可以提醒他們要更小心。又譬如說,如果還不知道是否有人傳人的情形,臺灣的醫師或流行病學家就會告訴他們,都有醫事人員感染了,怎麼會沒有人傳人?提醒他們應該要更認真一點去調查,以得到更完整的資料。我們可以提供這些專家協助的角色,以做為一個會員國的身分,向WHO提供更多防疫的建議。
我覺得,如果我們是會員國,一定責無旁貸,也一定會好好去做,但我們不是,所以會有困難。例如許多專業的知識,臺灣目前是透過「國際衛生條例」(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 IHR)的平台報告我們的資料。我們除了報告(疫情)資料外,還報告了我們如何做邊境管控、居家隔離與執行院內病人的治療等,我們把所做的防疫細節通通傳送給WHO,可是從未被登載。因為我們不是會員!所以我們防疫的知識、經驗,以及我們可能面臨的壓力,還有要跟大家討論的難題,通通都沒有機會跟WHO交換。所以我想說,「假如」我們是在WHO中,我們的專家學者一定可以給WHO很多的幫忙。我們的學者也一定會坐在緊急應變的會議中提供我們的意見。但是我們沒有、我們不能。
問:中國目前有做「封城」這樣的行動,WHO給他們的評價是認為很好,有助於控制(疫情),您怎麼看這樣的(行動)?
副總統:「封城」是全世界第一次有這樣做的防疫措施。臺灣沒有封城的經驗,我們只有封和平醫院的經驗。但是我剛才講過,和平醫院的封院,實際上,這個構想是不錯的,就是說把可能感染的人,或者是被感染的人,以及醫護人員在一個比較隔離的地方,不要感染到其他人。然後讓這些人能夠得到很好的醫療照顧,讓外面的人也可以去支援,這是很好的。但是,不好的,就是我講過,因為關得太倉促了,讓民眾沒有準備好,所以(就變成)就很複雜。
這次所謂的「封城」,老實說,我們得到的資料也相當少。不曉得封城前跟封城後的狀況是如何?也不曉得是不是封城本身帶來病例的減少?如果一個地區被感染後,它的感染病例通常都會一直上升,可是當達到很多人感染後,病例數就開始下降,這是否因為封城導致的效果,我沒有經驗,全世界也都沒有人有這樣經驗。對於WHO說這是封城才達到的效果,我自己站在科學家的角度來看,我認為目前還需要蒐集更多的證據,才能證明封城是否確實有效果。
但是封城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些經濟上、人民生活平安、安全的代價等,都需要考慮,所以我覺得,與其要等到疫情很嚴重、要封城,還不如剛開始在醫院裡面知道有群聚感染 (clustered cases)的時候就去做防疫。所以我是覺得,以這個例子來看,任何一個好的流行病學家,或者是防疫的專家,他都要去看「first sign」-\-\第一個跡象,也就是第一個可能爆發流行的跡象,就要掌控住。那就好像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當那個火種一出來,就要趕快把它熄滅掉。當然,封城是後面的事情,但是前面那一段,我覺得從整個事件來學習,WHO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沒有強調,未來碰到同樣的情形,如何去掌握「first sign」,怎麼樣在很有限傳染的情況下就去控制它,我覺得WHO應該更著眼在未來類似疫情的早期發現和適切預防上。
這個全球警戒(global alert)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事情。舉例來說,例如伊波拉疫情在剛出來的時候,全世界就有警覺,就開始執行防治的準備了。而不是像這次,一開始都說沒有,等到了後來爆發嚴重疫情時,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次,我覺得,整個全球防疫動員的情況是有一點晚了!如果早一點給中國一些幫忙、早一點給他們一些專業上或者是物資上的援助,讓他們能夠控制武漢的疫情,那全世界應該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影響。所以我覺得WHO的專家比較看後面來收拾殘局、沒看前面來遏阻蔓延,但是防疫一定要看前面,不能看後面。